在安徽淮南寿县古城,晨雾未散时,八公山脚下的豆腐作坊已飘起豆香。相传西汉淮南王刘安在此炼丹,不慎将石膏滴入豆浆,意外凝出雪白如玉的豆花。自此,八公山豆腐脑成了皖北人舌尖上的乡愁——用八公山泉水浸泡的黄豆,经石磨三碾成乳白浆汁,以古法卤水点化,方成“嫩而不溏,绵而不散”的传奇。肥娟小吃店的老板娘,幼时随祖母在寿县老宅学做豆腐脑,祖母总念叨:“豆腐要‘三沉三浮’,豆香的魂才能锁进汤里。”这抹记忆,成了她日后经营小店的味觉根基。
肥娟小店的豆香剧场
皖中某县的青石板路上,肥娟小吃店的木匾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光晕。店内,老板娘系着靛蓝碎花围裙,将一勺勺颤巍巍的豆花滑入粗瓷碗,浇上琥珀色的卤汁,撒上翠绿的香菜与金黄的榨菜碎。刚端上桌的豆腐脑,豆花如凝脂般雪白,卤汁泛着油花,舀一勺送入口中,滑嫩的豆花在舌尖化开,卤汁的咸鲜与榨菜的脆爽交织,再配一盏六安瓜片茶,茶香能解去三成油腻。柜台后的陶罐里,码着霍山石斛蜜——那是淮南茶商的“解腻良方”,如今成了孩童佐餐的佳饮。
“阿娟姨,今日的豆腐脑更滑了!”放学铃响,孩童们涌入小店,眼睛亮晶晶的。肥娟笑着搅动陶罐里的卤汁,火光映得她眉眼弯弯:“急啥?好豆腐脑得‘三卤九熬’。”
南北交融:豆腐脑入皖中的味觉实验
初试淮南豆腐脑时,肥娟遭遇了“水土不服”。皖中食客嫌传统豆腐脑偏咸,外地客嫌豆腥味重。她索性将两法糅合:以齐云山泉水调和豆浆,求其清冽;佐以歙县贡菊提香,去其燥气。点卤时,她让孩子们用竹筛筛卤水,笑称“这是‘童子功’调的卤”。
出锅前,肥娟撒入一把黄山野山椒碎,再淋半勺用歙县墨鱼膏熬的浓汤。豆腐脑在粗瓷碗中翻滚,豆香吸饱了椒香,卤汁浸透了汤汁,尝一口,既有八公山的绵柔,又有皖南的豪迈。
孩童与豆香的甜蜜羁绊
肥娟小店的常客,多是县小学的孩童。他们用零花钱买“半碗豆腐脑”,却总被多舀一勺。五年级的小满,总把豆腐脑里的紫菜偷偷夹给同桌——他爷爷是寿县老渔民,说“紫菜是豆腐脑的‘金甲’,吃了能长力气”。肥娟看在眼里,悄悄在菜单上添了“加紫菜加倍”的选项。
孩子们也投桃报李。他们帮肥娟画菜单,把豆腐脑画成“戴斗笠的雪娃娃”;用芦苇杆编成“豆花蒸笼”,摆在柜台当装饰。有次暴雨,孩子们自发用荷叶给店门口的陶罐挡雨,肥娟感动得煮了一大锅芝麻糊,请全班孩子免费喝。
从灶台到文旅的诗意转身
2025年冬,肥娟小吃因一道“混血淮南豆腐脑”爆红。网友戏称:“雪玉入粗瓷,肥娟是最佳翻译官。”文旅局找上门,邀她做“皖美味道”推荐官。她带着孩子们去寿县采风,在八公山豆腐作坊学点卤,把过程拍成短视频。
“看,这是八公山的晨露,这是淮河的月光。”镜头里,肥娟将豆花滑入粗瓷碗,孩童们用竹筷敲着碗沿唱童谣。视频播放量破百万,有游客驱车五百里,只为尝一口“滑嫩与鲜香交融”的淮南豆腐脑。肥娟却说:“豆腐脑只是引子,真正的美味,是孩子们的笑脸,是渔民的馈赠。”
舌尖上的文化基因
如今,肥娟小吃成了“非遗研学点”。孩子们在店后院学筛黄豆,听老板娘讲淮南豆腐脑非遗传承人的故事;在古城祠堂里,用柴火灶熬卤汁,看蒸汽在马头墙上织成云霞。有位寿县老人尝了豆腐脑,老泪纵横:“这味儿,和我奶奶做的一模一样。”
肥娟总在陶罐旁放一摞便签纸,让食客写下感受。有张纸条写着:“豆腐脑是根,串起八公山的晨昏与皖中的烟火;肥娟是桥,让古法与今朝在舌尖重逢。”暮色四合时,小店又飘起卤汁的浓香,孩童们踮脚往罐里瞧,仿佛看见安徽的山水在雾气中交融。
后记
从八公山的石磨到皖中巷尾的陶罐,从渔民的竹筛到孩童手中的芦苇杆,淮南豆腐脑与肥娟小吃的故事,恰似一首流动的皖北民谣。它告诉我们:真正的美食,不在米其林榜单,而在那些用心调和古法与今朝、用爱串联老幼的双手之间。当一道小吃承载起文化、记忆与温情,它便成了永不褪色的乡愁符号,在时光里熠熠生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