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安徽马鞍山的长江冲积平原上,农家散养的老鸭与山野土猪肚是这片土地的味觉双璧。老鸭以稻谷螺蛳为食,肉质紧实如琥珀;猪肚裹着皖东山区的晨露,弹嫩如云锦。二者相遇,成就了马鞍山传统名菜——口袋鸭。这道菜以猪肚为“口袋”,包裹鸭肉与十数味中药材,经砂煲慢煨,汤色如乳,药香与肉香交融,似长江水与山雾在舌尖共舞。
肥娟小吃店的老板娘,幼时随祖父在当涂老宅学做口袋鸭。祖父总念叨:“鸭要选两年生,肚要取‘三指厚’,药材配伍需依节气。”这抹记忆,成了她日后经营小店的味觉根基。
肥娟小店的烟火剧场
皖东某县的青石板路上,肥娟小吃店的木匾在暮色中泛着暖光。店内,老板娘系着靛蓝碎花围裙,将砂煲端上八仙桌,揭开盖子的刹那,白雾裹着当归的甘、枸杞的甜、党参的醇扑面而来。砂煲里,鸭肉泛着琥珀色油光,猪肚卷成口袋状,内藏银耳、枸杞,似一尾尾游动的锦鲤。柜台后的陶罐里,码着濉溪老酒——那是皖东船工的“解乏良方”,如今成了食客佐餐的佳酿。
“阿娟姨,今日有口袋鸭吗?”放学铃响,孩童们涌入小店,眼睛亮晶晶的。肥娟笑着揭开砂煲,药香混着鸭肉的鲜香在巷尾弥漫。她总说:“口袋鸭要配皖东的柴火灶,药材的魂才能渗进汤里。”
南北交融:口袋鸭入皖东的味觉实验
初试口袋鸭时,肥娟遭遇了“水土不服”。皖东人嫌传统药香过浓,外地客嫌鸭肉柴硬。她索性将两法糅合:以长江水吊汤,求其清冽;佐以和县辣椒提鲜,去其燥气。药材配伍时,她让孩子们用竹筛筛当归、党参,笑称“这是‘童子功’调的药”。
出锅前,肥娟撒入一把皖东山区的野葱花,再淋半勺含山石臼碾的芝麻油。砂煲在炭火上咕嘟冒泡,鸭肉酥而不烂,猪肚脆嫩弹牙,汤汁浓白如乳,尝一口,既有皖东的豪迈,又有江南的婉约。
孩童与药膳的甜蜜羁绊
肥娟小店的常客,多是县小学的孩童。他们用零花钱买“半份口袋鸭”,却总被多舀一勺。五年级的小满,总把鸭肚里的枸杞偷偷挑给同桌——他爷爷是马鞍山老药农,说“枸杞是鸭子的‘红宝石’,吃了能明目”。肥娟看在眼里,悄悄在菜单上添了“枸杞加倍”的选项。
孩子们也投桃报李。他们帮肥娟画菜单,把口袋鸭画成“戴草帽的将军”;用柳条编成“药膳蒸笼”,摆在柜台当装饰。有次暴雨,孩子们自发用荷叶给店门口的砂煲摊挡雨,肥娟感动得煮了一大锅鸭血豆腐汤,请全班孩子免费吃。
从灶台到文旅的诗意转身
2025年冬,肥娟小吃因一道“混血口袋鸭”爆红。网友戏称:“鸭肚藏药香,肥娟是最佳翻译官。”文旅局找上门,邀她做“皖美味道”推荐官。她带着孩子们去长江采风,在当涂老酱园学制鸭,把过程拍成短视频。
“看,这是长江的晨露,这是马鞍山的月光。”镜头里,肥娟将药材裹入鸭肚,孩童们用竹筷敲着碗沿唱童谣。视频播放量破百万,有游客驱车六百里,只为尝一口“山野与药香交融”的口袋鸭。肥娟却说:“口袋鸭只是引子,真正的美味,是孩子们的笑脸,是药农的馈赠。”
舌尖上的文化基因
如今,肥娟小吃成了“非遗研学点”。孩子们在店后院学筛药材,听老板娘讲马鞍山口袋鸭非遗传承人的故事;在皖东祠堂里,用柴火灶煨砂煲,看蒸汽在马头墙上织成云霞。有位马鞍山老人尝了口袋鸭,老泪纵横:“这味儿,和我奶奶做的一模一样。”
肥娟总在砂煲旁放一摞便签纸,让食客写下感受。有张纸条写着:“口袋鸭是根,串起长江的晨昏与皖东的烟火;肥娟是桥,让古方与今朝在舌尖重逢。”暮色四合时,小店又飘起药膳的香气,孩童们踮脚往砂煲里瞧,仿佛看见安徽的山水在雾气中交融。
后记
从长江的老鸭到皖东巷尾的砂煲,从药农的竹筛到孩童手中的柳条,口袋鸭与肥娟小吃的故事,恰似一首流动的皖东民谣。它告诉我们:真正的美食,不在米其林榜单,而在那些用心调和古方与今朝、用爱串联老幼的双手之间。当一道小吃承载起文化、记忆与温情,它便成了永不褪色的乡愁符号,在时光里熠熠生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