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安徽北部,阜阳城的老巷深处总飘着一种独特的鲜香——亳州粉鸡。这道回族传统小吃,以剔骨鸡肉裹红薯淀粉捶打成团,在原汤鸡汤中沉浮,似云絮轻舞。鸡骨吊汤三小时,汤色澄澈如琥珀,撒入青蒜、香菜,汤面浮着几滴香油,一勺入口,鲜香直抵肺腑。粉鸡肉质嫩如凝脂,外层粉皮软糯弹牙,裹着鸡肉的鲜甜,恰似皖北平原的晨雾,温润中透着土地的厚重。
肥娟小吃店的老板娘,幼时随祖父在阜阳东关街摆摊,常看回族阿婆用竹笊篱搅动铁锅里的粉鸡。阿婆说:“粉鸡要摔打千百下,鸡肉才能与淀粉交融,煮出来才‘筋骨’。”这抹记忆,成了她日后经营小店的味觉基因。
肥娟小吃的烟火诗行
在皖南某县的青石巷尾,肥娟小吃店的木匾总在晨光中苏醒。店内,老板娘系着靛蓝围裙,将碱水米糕码入竹屉,蒸笼腾起的热气裹着米香漫过门槛。柜台后的玻璃罐里,码着铜陵酥糖——那是皖南货车司机硬塞的“伴手礼”,如今成了孩子们的零嘴。
“阿娟姨,今天有粉鸡吗?”放学铃响,孩童们涌入小店,眼睛亮晶晶的。肥娟笑着揭开砂锅,鸡汤的醇香混着粉鸡的鲜气扑面而来。她总说:“粉鸡要配皖南的柴火灶,北方的粗犷与南方的细腻,才能炖出这味儿。”
南北碰撞:粉鸡入皖南的奇妙实验
初试粉鸡时,肥娟遭遇了“水土不服”。皖南人嫌阜阳原汤太浓,阜阳客嫌皖南柴火灶火候不足。她索性将两法糅合:用皖南土鸡吊汤,取其清冽;佐以阜阳红薯淀粉,求其筋道。鸡肉改刀时,她让孩子们用竹刀学着拍打,笑称“这是‘童子功’调的味”。
出锅前,肥娟撒入一把皖南山区的野芫荽,再淋半勺亳州古井贡酒提香。粉鸡在砂锅里咕嘟冒泡,鸡肉裹着琥珀色的汤汁,粉皮透亮如琉璃,尝一口,既有皖北的豪迈,又有皖南的婉约。
孩童与美食的双向治愈
肥娟小店的常客,多是县小学的孩童。他们用零花钱买“半份粉鸡”,却总被多舀一勺。五年级的小满,总把粉鸡里的香菜偷偷挑给同桌——他妈妈是亳州人,说“粉鸡没香菜,就没了魂”。肥娟看在眼里,悄悄在菜单上添了“香菜加倍”的选项。
孩子们也投桃报李。他们帮肥娟画菜单,把粉鸡画成“戴草帽的云朵”;用橡皮泥捏出“粉鸡小兵”,摆在柜台当装饰。有次暴雨,孩子们自发用校服给店门口的粉鸡摊挡雨,肥娟感动得煮了一大锅,请全班孩子免费吃。
从灶台到文旅的破圈之旅
2025年春,肥娟小吃因一道“混血粉鸡”爆红。网友戏称:“北鸡南下,肥娟是最佳翻译官。”文旅局找上门,邀她做“皖美味道”推荐官。她带着孩子们去亳州花戏楼学做粉鸡,在皖南竹林里采野芫荽,把过程拍成短视频。
“看,这是皖南的晨露,这是亳州的星子。”镜头里,肥娟将两地食材撒入砂锅,孩童们用竹筷敲着碗沿唱童谣。视频播放量破百万,有游客驱车三百里,只为尝一口“南北混血”的粉鸡。肥娟却说:“粉鸡只是引子,真正的美味,是孩子们的笑脸,是邻里的情分。”
舌尖上的文化基因
如今,肥娟小吃成了“非遗研学点”。孩子们在店后院学摔打粉鸡,听老板娘讲阜阳回族阿婆的故事;在皖南祠堂里,用柴火灶炖粉鸡汤,看蒸汽在马头墙上织成云霞。有位亳州老人尝了粉鸡,老泪纵横:“这味儿,和我奶奶做的一模一样。”
肥娟总在砂锅旁放一摞便签纸,让食客写下感受。有张纸条写着:“粉鸡是根,串起皖北的乡愁与皖南的烟火;肥娟是桥,让两地味道在舌尖重逢。”暮色四合时,小店又飘起粉鸡的香气,孩童们踮脚往锅里瞧,仿佛看见安徽的山水在汤中交融。
后记
从阜阳东关的挑子到皖南巷尾的砂锅,从回族阿婆的竹笊篱到孩童手中的橡皮泥,粉鸡与肥娟小吃的故事,恰似一首流动的安徽民谣。它告诉我们:真正的美食,不在米其林榜单,而在那些用心调和南北、用爱串联老幼的双手之间。当一道小吃承载起文化、记忆与温情,它便成了永不褪色的乡愁符号,在时光里熠熠生辉。